——海水很冷。——潮水涌入耳膜的轰鸣声中，
我看清了林敬华手腕上那抹反光——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百达翡丽，
表盘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蓝。游艇上的灯光越来越远。我的四肢沉重得像灌了铅，
每一次挣扎都让更多的海水灌进我的肺里。五分钟前，林敬华还温柔地搂着我的腰，
祝我四十岁生日快乐。丈夫的呼吸还喷在我耳畔，带着波尔多红酒的醇香。现在，
那气息变成了海腥味的泡沫，从我鼻腔里倒灌进来。三分钟前，
我的儿子林子煜还笑着给我递香槟，说“妈妈许个愿吧”。
我看见少年卫衣兜里露出AirPods的白色线头，那是用我年终奖买的**款。
然后——她被推了下去。没有争吵，没有对峙，甚至没有给我一个质问的机会。
林敬华的动作快得像是排练过无数遍，而林子煜……我的儿子，就站在甲板上，
低头玩着手机，连看都没看我一眼。原来，这场精心准备的“生日游艇派对”，
从头到尾都是一场对我的谋杀。可是为什么啊他们不是我最亲近的人吗？
咸涩的液体涌进眼眶，不知是海水还是什么。最后的意识里，我数着下沉时掠过眼前的光斑，
正好四十个——今天是她四十岁生日。游艇的引擎声响起，
螺旋桨卷起的漩涡将她拖向更深的海底。意识涣散的最后一刻，
我听见游艇上的手机**响起，林子煜不耐烦的声音隐约传来：“爸，她死了没？
保险公司说了，死亡证明要拍清楚……”————\"叮——\"手机闹铃将我惊醒时，
我正保持着溺水者向上抓取的姿势。真丝床单上七道抓痕里渗着血丝，
和前世指甲断裂的位置分毫不差。梳妆台上的D牌香水倒映着晨曦，
瓶身凝结的水珠像极了那晚坠海时的浪花。
我不可置信的摸向自己的脖子、手臂、脸——没有海水，没有窒息，没有死亡。
手机闹钟还在响个不停。我颤抖着点开手机，锁屏照片还是全家在马尔代夫的合影。
林敬华搂着她腰的手，和推她下海时用的是同一只——右手，无名指戴着婚戒，
小指有道她从未注意过的疤痕。\"原来这么早就有预兆...\"我突然轻笑出声，
笑声惊飞了窗外的白鸽。阳光穿过羽翼间隙，在离婚协议上投下振翅的阴影。
手机上的屏幕亮着，日期清晰显示：2023年9月18日。——离婚冷静期的第一天。
前世，我因为林敬华的一句“为了不拖累儿子”，心软答应了丈夫的离婚不离家。
————而这一世——我来到卫生间，打开水龙头，用冷水拍打脸颊。
镜中的女人眼神逐渐变得坚定。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，这一世，
我要让那些背叛我的人，尝到他们应得的苦果。
门外传来一阵动静一阵脚步声快速的朝着到卧室里来。\"妈！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了！MIT！
全额奖学金！\"我偏头看去面前站着的是十八岁的林子煜，他挥舞着一封信件，
脸上是我记忆中久违的兴奋与骄傲。是了，上一世也是今天。见我迟迟没有反应\"妈？
你怎么了？不高兴吗？\"林子煜凑近我，表情困惑。“恭喜”我僵硬的说出这两个字。门外，
儿子跑到客厅在抱怨：\"爸，妈今天怪怪的...\"\"你妈就那样，情绪化。
\"林敬华的声音让我浑身发冷，那个在海上冷漠地看着我淹死的男人，
现在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。我掩饰好情绪走出卧室，强迫自己露出笑容：\"太好了，子煜。
妈妈为你骄傲。看我，刚刚都高兴傻了。\"我甚至走过去，给了林子煜一个拥抱，
尽管触碰他的瞬间，我的胃部一阵痉挛。晚餐后，我借口头痛早早回房。
手机里正播放一则新闻：\"...今日下午发生一起严重车祸，
导致驾驶员终身残疾...\"画面中，主持人连线现场直播，大车侧翻在地，
小车的副驾驶以及整个车尾严重变形。我盯着屏幕，一个计划逐渐在脑海中成形。
如果死亡是我的终点，那么这一世，我要选择活着——活着看他们付出代价。
————咖啡厅里，苏妤——我大学时代最好的闺蜜，如今最顶尖的离婚律师——皱起眉，
翻看着我带来的资料。“林敬华四年前给你买了三份高额意外险，受益人全是林子煜。
”苏妤敲了敲文件，“而且，他公司负债两千万，资金链已经撑不了多久了。
”我搅动着咖啡，神色平静：“我知道。”“你知道？”苏妤眯起眼，
“你该不会……”“他准备杀我骗保。”我抬眸，眼底冷得像冰，“就在一年后，
我四十岁生日那天。”苏妤倒吸一口冷气，随后气愤的拍在桌子上“：焯！那个杂碎他敢！！
”我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。我没解释自己是怎么“知道”的，
只是推过去一张纸条：“帮我查三件事。”1.林敬华和保险业务员魏笑的关系（前世，
这个女人帮他伪造了签名）2.林子煜的银行流水（她要知道，
）3.林敬华最近接触过的某些交易（他一定会提前准备“意外”的手段）苏妤沉默片刻，
点头：“一周后给你结果。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。”我扯了扯酸涩的嘴角，
憋闷已久的情绪想要破土而出。我连忙喝了几口水，把心里的委屈压下去，
现在不是宣泄情绪的时机。————时间很快来到一周后调查结果比我想象的更恶心。
——林敬华和魏笑的不正当关系已经持续三年，保险单上的签名全是伪造。
——林子煜上个月收到一笔五十万的转账，备注是\"留学基金\"，
而他跟朋友的聊天记录里赫然写着：\"等家里那个人死了，钱就到手了，
我爸答应给我买兰博基尼。\"——林敬华联系了一个专门制造\"意外\"的地下团伙，
预付了十万定金。半岛酒店VIP包厢的香氛系统散发着苦橙的味道，
阮静姝用银匙搅动着蓝山咖啡，漩涡中心浮现出保险单上伪造签名的墨迹。
苏妤的Gucci手包突然震动起来，惊散了咖啡里的倒影。\"还有呢。
\"苏妤将平板转过来，屏幕上林敬华正搂着穿保险公司制服的魏笑走进酒店。
\"你老公昨晚的房费是用你名下的附属卡支付的。\"我看着这些证据，忽然笑了。\"妤妤，
你说……如果林敬华突然发现，我\'可能\'知道他的计划，他会怎么做？
\"苏妤挑眉：\"狗急跳墙？\"\"对。\"我轻声道，\"所以，我们得让他跳得更狠一点。
\"修长的指尖在杯沿划出半圆，
这个动作让苏妤瞳孔骤缩——这是她们大学时约定的危险信号。\"开始吧。
\"我从包里取出母亲留下的老坑玻璃种镯子，冰透的玉色里凝着血丝般的红翡。
\"记得让监控拍清楚他右手小指。\"我想，我再也受不了这两只肮脏的臭虫了。
借着酒店华丽的灯光我在朋友圈发了一张\"母亲遗留的千万翡翠\"照片，
配文：\"终于再次见到你。\"现在，只需要等待了。——两天后，林敬华果然上钩了。
深夜的公寓里，我站在煤气阀前，月光将她的影子拉长到与前世溺亡时相同的长度。
当我听见电子锁被破解的\"滴滴\"声时，突然想起结婚那年林敬华说的话：\"阿书，
你就像深海里的珍珠。\"现在我才懂，珍珠不过是蚌用血肉包裹的结石。时至今日，
我终于承认是我自己看走了眼，看错了人。当晚的监控画面显示，凌晨两点十七分，
林敬华鬼鬼祟祟潜入她的公寓。他在翡翠展示柜前停留了足足八分钟，
甚至……拧松了厨房的煤气阀。\"他想制造煤气泄漏意外。\"苏妤冷笑，\"够蠢的，
这手法太老套了。\"我满意地笑了：\"正好，证据够了。
\"————离婚登记处的空调吹得结婚证封皮哗哗作响。林敬华签字时钢笔漏墨，
在协议上洇出个骷髅头的形状。我注意到他右手小指的疤痕在冒汗，
就像推她下海那晚闪着水光。我不由得想起刚刚在民政局门口，他看到我时，
眼里闪过的一丝讶异，也是，他本来就没想过放煤气能把我杀了。
只不过想伪造他来偷东西的证据而已。但是没关系，既然做了，那么不是也就是了。
\"阿书...\"林敬华伸手想帮她捋头发，这个曾经让她心软的动作现在令她胃部痉挛。
我笑笑，看着那张虚伪的令人作呕的脸，突然凑近他，
闻到他领口残留的魏笑香水味——黑**，甜得发腻。\"你右手小指的疤，
\"我吹走落在对方肩上的长发，\"是去年给魏笑挑戒指时被橱窗划的吧？
\"林敬华的表情像被按了暂停键。当我转身离开时，
听见身后传来手机砸地的脆响——和前世她坠海时，甲板上那声微信提示音一模一样。
林敬华，你的好日子到头了，等着吧你。——蓝调酒吧的威士忌在灯光下像琥珀色的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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